我的父亲是乐天派,整日里大大咧咧,似乎无烦恼,退休后也不闲着,开垦点荒地,种点菜,培植点菊花,偶尔也参与老人们的麻将活动。牌赢了,菊花卖了,收入几元钱就十分满足。可是,进入古稀之年的一天晚上,中央台新闻联播刚播完,高血压突然发作,脸色紫红,呕吐,不能说话。顿时,急坏了母亲,情急之中只得将父亲从沙发上移到床上出门喊人。当邻居匆匆赶来时,母亲哽咽着说:"快,快帮我给女儿打个电话。"那时只有有线电话,还时常占钱。午夜,才拨通电话,当小妹带着农用三轮车(俗称小嘣嘣)赶到时已是清晨,一路巅波使入县医院,我赶到时父亲已不省人事,喘着粗气,大小便失禁。内科的主任医师告诉我:大脑出血,如果一个星期抢救不过来,那你就准备后事吧。顿时我懵了,听天由命吧!陪坐在父亲病床边的母亲默默不语,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欲言又止。最后,艰难地说了一个字 :等。
在医院,在病床前等,难熬,难熬。母亲总是日夜守候,什么也不说,一天,二天,三天……父亲慢慢地开始向好的方向转变,呼吸声开始平和,手脚开始抽搐,查病房医生说:有救了,慢慢来。母亲那凝重的双眉也慢慢地舒展开来。救治父亲在医院中一等就是二个月,最后以半身不遂的病症结果出院,父亲再也没有乐呵呵的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