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罗那市区的居民楼大部分都是五十年以上的建筑,建筑高度不能超过130米的圣家堂,有三层的,五层的,大部分都是六七层的样子。居民楼建在路边,没有小区,也没有保安,楼道里的卫生和公共设施有一个居住在楼里的楼经理负责。
我住的楼一共八层,一梯一户,狭小的电梯最多载四人。楼里面,其中还有三户是楼建好就住进来的老住户,她们三位有五十多年的交情。我作为楼里唯一的中国人,前一位住户是她们五十年的邻居,由于身体原因,两位老人住进了养老院,他们的孩子卖掉了房子。其中一位邻居得知我搬进来的消息,还给养老院的老邻居通报了一下。
第一位和我打招呼的老奶奶,年轻的时候学过简单的英语,英语老师后来成了她老公。她和中国有很深的渊源。她在15年前和女儿一起去过上海,领养了一个中国女婴,成为了她的外孙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话题是老奶奶给我看了她钱包这个中国女孩的照片。同去的还有另外八位西班牙妈妈。她们有的没有结婚,有的已经有孩子,通过妇女组织联系了上海的孤儿院。后来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这位九个月大就被领养到巴塞罗那的小姑娘并不会说中文,但是养母在她七岁还是就给她报了中文课的辅导班,一周两次。房间里也有很多中国元素的装饰。
还有一对来自摩洛哥的老年夫妇。他们来巴塞十几年了,老公经营一家二手家具店,精通法语,阿拉伯语和西班牙语。巴塞罗那有几大移民团体,印度人,中国人,南美人,摩洛哥人。摩洛哥是离西班牙最近的非洲国家。以前西班牙在摩洛哥有军团,因此很多摩洛哥人有西班牙血统,或者会说西班牙语。 由于不同的饮食习惯,她们会去摩洛哥人开的清真食品超市买食材。
年纪最长的老奶奶今年已经91岁了。她独居,退休前是一名演员,两个儿子经常来看望她。她在家的时候,脖子里总是挂着紧急呼救的吊坠,以防在家里摔倒没人帮助她。每次出门必定是花枝招展,包包指甲发型一丝不苟。前一段时间,有政府的技工来楼下按了一个扶手,就是为了方便奶奶上台阶的时候借力。
另外一位元老级邻居是一位74岁的老奶奶,其实是75岁,但是疫情隔离的那三个月正好是她的生日,因为封控没有过74岁生日,所以在75岁的时候,她坚持要补过74岁的生日。她是楼里的老人里体态最好的,因为她有一只14岁的狗,每天出门三次遛狗,运动比较规律。她家的橱柜里摆着结婚时朋友送的整套的瓷器和银质茶具,熠熠生辉,每周打扫卫生的阿姨的一个工作就是清洁擦拭这些股东。她家的狗狗上了年纪之后特别黏人,只要奶奶出门不带她,门一关,马上开始哀嚎,哼唧。有时候,奶奶会把狗狗带到另外两位奶奶家里呆一会。在两位邻居奶奶的家里都有狗狗专属的位子。后来狗狗去世了,奶奶特别伤心。圣诞节的时候,她的女儿送了一只小狗给她,不同的品种,但是都是小型犬。没想到新来的小狗心情特别活泼外向,原来狗也分文静和调皮的。为了避免在电梯里冲撞到邻居,老奶奶特意牵着小狗到每个楼层的邻居家到了招呼,闻了一通。
还有一个年轻一点的家庭是其中一户老奶奶的儿子。这家的妈妈年纪和我相仿,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用非常流利标准的英语说,她的英语不好。